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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分鐘也很久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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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分鐘也很久啦

好消息,歲遮的封印術成功了。

壞消息,只成功了三分鐘。

三人加速逃離墓地時,蘇燈心拍著歲遮的肩膀,安慰他道:“沒關系,三分鐘也很厲害了。”

千裏為了保存體力,一言不發,但“溫柔”點頭表示鼓勵。

能有喘息的時間就不錯了。

霧薄了幾分,沿著墓地延伸出的陰間小道走,千裏看清了他們所在的地方。

“是荒村。”

這地方,原先應該是個村子,過了橋,就到了村子裏。

他們之前以為的亂葬崗,也是村子的一部分。

霧又淡了許多。

怨鬼們的聲音,也漸漸細弱,隨著散開的霧氣一起,退了回去。

“發生了什麽變故,讓村子裏的人變成了怨鬼。”千裏松了口氣,有些脫力。

他呼吸聲有些亂,額上還有層薄汗,陰風吹著,額角又冷又疼。

眼前的景已不甚清晰。

歲遮:“你註意過那些鬼的穿著嗎?”

蘇燈心答:“衣不蔽體。”

歲遮眉毛差點飛到頭頂,驚訝道:“你註意力都在哪放著呢?那個小孩鬼你還有印象嗎?他穿的衣服,奇奇怪怪的。”

怨鬼們衣服高度腐爛,難以看出原來的樣子,但有個行動快速身體腐爛程度輕的小鬼,像是新喪,衣服還是完整嶄新的。

歲遮眼睛望著無星的夜空,咬著手指回憶著。

“綠衣紅鞋,脖子上還掛著銀項圈……這種喪葬習俗,我在《大曜喪葬風俗文化》這本書裏看到過,說兩千年前,西南幽谷前身那個地方,有一群人與妖混血的村落,也因為是人和妖的混血,所以幽居避世。”

蘇燈心:“這麽說的話,這本書,其實算是紀實?”

“有可能。”歲遮說道,“某地留存下來的地方志之類。”

蘇燈心若有所思。

魔靈為什麽要給他們看這種幾千年前的地方志?

“餵!千裏。”

歲遮接住了倒下去的千裏。

蘇燈心一嚇,心呼不妙。

千裏昏了,歲遮沒什麽戰鬥力,現在小隊的希望,全在她身上了。

“他不會是受傷了吧?”歲遮說,“剛才那麽久不說話,我就知道他肯定不對勁。”

蘇燈心楞楞站著,眼神發直。

不是,千裏過於好看了。他昏過去,就感覺……更對味了。

銀白長發散著,加上散亂的呼吸,如同漂亮的琉璃樽碎了,雖然心疼,但是美。

而且,她控制不住視線,往他敞開的領口看。

說起來,社團成員第一次見面時,她就觀察出了四位男生在穿衣喜好上的風格。

封南好似不太在意衣服搭配,舒適度好再加個帥氣板正的制服就可以。

歲遮喜歡穿短外套,他好像知道自己優勢在哪,腰線拉高,腿就更長了。衣服顏色挺和諧的,但腰帶會搭配的非常亮眼跳脫。

白及看起來就像討媽媽們喜歡的乖小孩,學生裝,有扣子的就把扣子全扣上,沒扣子的領口堅決不會露出鎖骨,要麽是熨燙妥帖的襯衣領,要麽就是高領。

至於千裏,因為美貌過於突出,總會讓她忽略他的穿著。但仔細回想的話……這人的衣服,跟她從前穿的那些差不多,絕對是量身剪裁,單品定制。

剛剛千裏拽了一枚扣子,召出了個大貓。

大貓完成任務後,扣子作為報償,也同大貓一起消失不見了。

原本這件襯衫的設計,就是扣子下是個弧形小窗,沒了扣子,他那領口開得好大。

總之她想了這麽多就是為了——千裏的領口是敞開的!!

歲遮:“……”

歲遮:“我發現了,燈心兒,你好色。”

“好色不對嗎?好色有錯嗎!”蘇燈心理直氣壯,“我好歹也是妖,基因註定我會喜歡看男人的漂亮皮相!”

“不是,你說你平時看看也就算了,千裏都躺了,你還……”

這點,她確實要檢討。

“而且,你這麽看他,讓我很尷尬懂嗎?”歲遮委屈又氣憤,“搞的跟我沒魅力似的,這誰受得了?”

“哪能呢,你也挺好看。”蘇燈心輕飄飄說道。

“……敷衍我,更傷心了。”

蘇燈心蹲下來,拿起千裏的手看了,並無傷口。他的衣服上也沒有新鮮的血跡,沒受傷。

“我感覺他是累倒的。”歲遮說。

“……我怎麽沒累倒?”蘇燈心反問。

歲遮:“你體力強唄,千裏是個脆皮。”

“我感覺不對勁。”蘇燈心說,“沒有無緣無故的昏倒。”

“那……咱們怎麽辦,要不在村子裏待一宿,等他醒?”歲遮提議。

“開什麽玩笑,你沒看到剛剛從水井裏爬出來的怨鬼嗎?萬一又起霧,怨鬼圍過來,你能噴火燒死他們嗎?”

歲遮動了動喉結,小心翼翼道:“那我們去哪?”

蘇燈心望著蜿蜒至遠方的小路。

“我們接著往前走,走到天亮,天亮就無事了。”

“……為什麽你跟千裏都說,天亮就沒怨鬼了?是我漏聽了什麽嗎?”歲遮大為不解。

蘇燈心嘆了口氣。

“歲遮啊……”她無奈道,“你這個文字分析水平,真的能畢業嗎?”

“能啊,我專業很強的。”

“那個紅衣女鬼不是唱了嗎?前路多怨鬼,夜夜索人魂。”蘇燈心口頭劃重點,“夜夜,沒說日日夜夜,所以日日是不會索人魂的。”

“當真這麽理解?”

“姑且這麽理解吧。”蘇燈心道,“總要給自己一點希望,不是嗎?”

歲遮背著千裏,跟著蘇燈心安靜地走了會兒,忽然又道:“燈心兒,你能幫我個忙嗎?”

“什麽?”

“你把他頭發攏過去,紮的我癢。”

千裏的長發傾落在歲遮的肩膀前,走一步掉下來一縷,沿著脖子滑過去的時候,就像羽毛撫過,歲遮又耐不住癢。

“你蹲下。”蘇燈心按住歲遮,左右比劃著,不知從哪下手碰千裏的長發。

“你快點的。”歲遮道,“他又沒醒,你下手占便宜吧!怎麽該占便宜的時候你還猶豫了?”

“不是!我在想怎麽搞他頭發……”

手指尖是柔潤的觸感,絲縷纏繞著,蘇燈心放輕了動作,編好了頭發,掏出口袋裏的蝴蝶結夾子,完成。

歲遮哼哼唧唧不滿:“總算好了,你好磨嘰。”

又走了五分鐘,歲遮:“燈心兒,再幫我個忙吧。”

蘇燈心:“……你說。”

“你看他耳朵上或者脖子上,是不是還有裝飾。”歲遮說,“硌得慌。”

蘇燈心嘴上說著他事多,心裏很是雀躍。

“我看看啊……”她摸著千裏的耳朵,“我記得是有東西的……”

下午在活動室,千裏跟她說話時,耳旁的發絲間,就隱約有東西在閃爍。

她摸到了一個銀質的耳夾,耳夾上鑲嵌著晶藍色的寶石。

“你說脖子上也有?”

“肯定有,硌到我了。”歲遮委屈道,“應該破皮了。”

蘇燈心伸手進去摸時,小聲道了句:“抱歉,冒犯了。”

歲遮怪笑道:“你人還怪好呢,占便宜還先通知……你放心,我不會說的。”

“哦,還真有。”蘇燈心手指從千裏的衣領深處,勾出了一條極細的鏈條,鏈條的末端墜著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無色晶體。

蘇燈心仔細將這兩樣飾品包好,放進帶拉鏈的短裙口袋。

歲遮感受了一下,滿意道:“行了,這次沒毛病了!”

天蒙蒙亮時,下了一場雨,雨水的味道微腥,落在衣服上,留下淡淡的淺紅色雨痕。

歲遮嘴唇都凍薄了,深一腳淺一腳,憑著意志力跟著蘇燈心走。

蘇燈心雙手合攏,搭在眉下遠望。

“好消息,前面有寨子,有活人!”

歲遮擡起頭,用盡了所有力氣,看了眼,什麽都看不到。

“你……視力,真好。”他說。

“再堅持一下,這次無論寨子裏有什麽,我們都在那裏休整。”蘇燈心鼓勵道。

“記得出去後,提醒我,跟千裏說,”歲遮說,“包我一個月的,早餐。”

“他不包我包,我包你一學期的!”蘇燈心開始畫餅。

“要不是我……蘇燈心,現在背著他的是你,我看你倆……怎麽辦。”

“加油加油!別說話!保存體力!”

蘇燈心一路加油打氣,終於讓歲遮堅持到了寨子口。

寨子大門緊鎖,墻體布滿了木刺,墻上還放著火油桶,崗哨上,還有幾個背弓箭的寨民們。

“從哪來的?”寨民盤問。

“路過的,從那邊的村子過來,我們能進去休息嗎?”蘇燈心回答,“我朋友病了。”

“燈心兒,我不行了。”歲遮說完這句話,轟然倒下。

蘇燈心望著城頭的寨民,面無表情道:“……就你看到的這樣。”

還挺直腰板站著的她,和家裏脆皮的男人們。

寨門放下,蘇燈心順利進了寨子。

幾個青壯小夥還貼心把兩個脆皮男生送到了巫醫那裏。

巫醫老如苦樹皮成精,臉一層層耷拉著,睜眼都困難,她瞇著眼睛,似幹枝的手指一捏,搓碎了幾個幹枯的果子,碎皮隨風吹進了面前的炭盆中。

然後,她眼一睜,微微驚駭,手往歲遮那個方向一指,開口道:“他是睡著了。”

蘇燈心額角突突跳著,咬牙道:“……知道了,那他呢?”

巫醫睜開一只眼,慢悠悠看向千裏,緩緩閉上眼。

末了,她勾了勾手,旁邊一位學徒打扮的小童子把耳朵湊了過去,聽完囑咐,應了聲,端來一碗烏漆嘛黑的藥汁。

見這藥汁要往千裏嘴裏送,蘇燈心攔住童子,問巫醫:“他是什麽病?”

“是毒。”巫醫慢悠悠回答。

童子替巫醫問道:“客人是從荒村來,對嗎?”

“是。”

“昨夜,是否遇到了怨鬼。”

“沒錯。”

“若師父沒猜錯,怨鬼都是這位客人清退。”童子指著千裏。

“……可以這麽說,有什麽問題嗎?”

“怨鬼的血有蝶毒。”童子說道,“即便燒了怨鬼,灰燼也帶著蝶毒,蝶毒似粉末狀,吸入多了,就會四肢綿軟,失去意識。”

小童手指敲了敲藥碗,笑容如畫:“這藥是寨子裏才有的辟邪花磨出的汁,有解毒之效,這邊建議您和那位睡著的客人也喝一碗。”

蘇燈心:“味道如何?”

童子依然笑瞇瞇:“苦的,苦到你舌尖沾到藥汁就想流淚呢。”

他舀了一勺藥汁,餵給千裏。

蘇燈心道:“我來我來!”

看那麽多電視劇,早就想親自試試這個橋段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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